夏了夏天

一个局外人

【袁哲】理想之路(17-20)

第16章死活发不了……就不发了吧……大家自己脑补一下就行了哈

然后这篇文一共就写到了这里……一直都有读者催,干脆发上来吧……


17.故人

 

吴哲走的时候袁朗执意没下来送,他站在办公室的窗边上,看着武直牛逼哄哄地直接把吴哲接走。吴哲只来得及和许三多拥抱了一下,就被告知时间有限,速速上来跟党走吧。

袁朗看到吴哲在爬上飞机后转过头来往他办公室的方向张望,他不知道吴哲能不能看到自己,可他觉得自己看到了吴哲眼睛里的不舍。

下意识地,他往后躲了躲,把自己埋进阴影里。

对于封闭式学习这一理由,老A的人肯定都不会相信的。封闭式学习要用武直来接人么?这是去学习怎么制造原子弹?

但没有人会问袁朗,吴哲到底干什么去了,因为所有人都知道,一定是个没办法说的保密任务。

只有许三多大晚上地跑过来问袁朗:“队长,锄头这一次不会有事吧?不会有生命危险吧?”

袁朗回应给他的,只是一瓶摔在门上的矿泉水。

那天晚上袁朗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他想起了他最崇拜的那个老军人曾经对他说过的几句话。有一些话,他在对吴哲的评估中说过,可还有一些话,他对谁也没说过。

老军人在说完那些话之后,沉思了一会儿,又说:“可是,一旦有你的战友,你的兄弟,你最好的朋友,他们离开了,那么,你在伤心过后,唯一能做的,就是努力让自己淡看生死。”

淡看生死,这四个字饱含了太多,听上去平平静静,可生死二字,又怎么可能轻易淡看?人世间又有几个人能完全做到这一点?若是大家都能做到鼓盆而歌,岂不人人皆为庄子了?

袁朗想,自己还是差了很多火候的,别说生死无法淡看了,就算是离别,也还是会牵肠挂肚的。

可他只能让自己不要乱,若是作为指挥官的他都乱了,一切都会出现问题。

吴哲是一名优秀的特种部队队员,高智商高学历,在这两年的锻炼中,体能也早已经达标。所以在这样完全封闭的情况下,袁朗唯一能做的就是相信吴哲,相信他对自己的承诺,也相信他的实力。

 

吴哲在直升机里不知道颠簸了多久,飞行员跟他打过招呼后就专心开起了飞机,没再跟他说过话。他看了一会儿空中的大好风光,然后闭上了眼睛,努力让自己的心静下来。

临走时袁朗站在窗前的身影一直萦绕在他的脑海里,前一天晚上的缠绵相拥也总是浮现在眼前,吴哲只能控制住自己不要去想,因为一想,脸就会发红,心就会发酸。

八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可吴哲想想就觉得漫长得让他发疯。刚刚相知,转头就要分开,幸亏两个人都是男人,如果是女生,恐怕真会哭出来。

他在心里默默地念着袁朗的名字,念了不知道多少遍,终于觉得安心了不少。

等到降落时已是暮色四合,吴哲下了飞机,早有一辆吉普等在路边。坐进去后,他看到除了司机外,还坐着一个看上去最多也就三十岁的英俊男人。

那人很和蔼,伸出手与吴哲一握,笑着说:“吴哲少校,我是这次行动的负责人,我叫齐征。”

吴哲与他握手,发现他正在盯着自己看,那样的眼神让吴哲觉得,似乎有很多情绪隐藏在里面。

他决定以不变应万变,打过招呼后就继续沉默。车子一路颠簸,吴哲看不清两边的道路,但是隐隐能感觉到是在海拔很高的地方。

一直到了深夜,他们才在一个地方停下来,吴哲看了看表,已经是凌晨四点钟。

下了车,他发现眼前是一座二层的小楼,吴哲就着楼前的一盏灯光看清了上面的字:那拉提镇供电所。

吴哲终于知道自己到了哪里,一瞬间他甚至有些激动,以至于他要紧紧地握着拳头才能让自己平静下来。

齐征示意吴哲跟着他绕到后门走进去,里面有一个小院子,旁边有一排平房,看上去像是供电所的宿舍,齐征带着吴哲走进了其中的一间。

进去后,里面有两张木板床,其中一张床上是一个大大的旅行包,齐征指着它说:“这就是你的装备,我们两个先在这里凑合一晚,明天一早会有人接我们走,目的地就是往后八个月你要呆的地方。”

“连您也不知道确切的位置么?”

齐征笑着摇头:“不知道,明天就知道了,估摸着会是哪个山沟沟里,反正怎样也是这附近了。刚才看你挺高兴的,怎么,喜欢这里?”

吴哲一愣,抬头看了眼齐征,忽然有点佩服这个人。刚刚看到“那拉提镇”这四个字的时候,他确实激动了一下,就这点情绪齐征竟然也能看在眼里,并且做出了很精准的分析,不得不说他有着非常敏锐的洞察力。

吴哲知道,这样的任务,完成以后两个人就再也不会扯上什么关系,至于这个齐征,他在心中猜想过他来自什么地方,或者是MSS,或者来自三部,总之,任务结束后,他会回到他的世界,而自己也会回到自己的那片乐土。

对,此刻的吴哲再一次感觉到,老A对于自己来说,就是一片乐土。

他点点头:“喜欢这里,虽然以前从没来过,但我知道这是哪里,之前就憧憬过这座城市。”

齐征怔了怔,说:“真遗憾,没法在这个城市到处走走看看,这八个月你可能都会呆在偏僻的地方。”

吴哲点点头:“没关系,以后总有机会再来,那时我就可以看到这里美丽的风景了。”

两个人也没洗漱,脱了外衣,凑合着躺到了床上。吴哲想了很久,终于开口问道:“这八个月,我有权对威胁到我人身安全的事情进行反抗吧?”

齐征哈哈大笑起来,歪着头看了一会儿吴哲:“放轻松,少校同志,当然可以。”

吴哲也稍微放下心来,没再说话,倒是齐征又加了句:“辛苦你了,这个差事的确让人反感。”

吴哲点点头,过了一会儿又问:“我这八个月干什么?”

齐征继续笑:“吃饭,睡觉,时刻注意变态的一举一动,在他有危险的时候注意保护他——当然,基本不会有后面一条,因为在你们的周围,会有好几圈人在保护你们。”

“我的人身安全确定有保障?”

“虽然世事无绝对,可你知道的,我们都不是吃素的。”

“我这八个月会一直呆在这里?”

“视情况而定,确切的答案我也不知道,不过你放心,只有八个月,八个月后无论那个家伙再被转移到哪里,和你都没关系了。”

“你真的确定?”

“当然。”

吴哲不再问了,他翻过身去面向墙壁,想赶紧睡觉补充体力,却听到齐征问他:“喜欢老A?有没有想过到更有前途的地方?”

吴哲转过身来看着他,思索了一会儿才踌躇着说:“您是不是认识我们的人?”

“肯定认识一些。”

“我很喜欢我的队友,也很喜欢那个地方,暂时还没有任何想要跳槽的欲望。”

齐征哈哈一笑:“不错,很忠心,但如果你的想法有变化,一定要在这个任务结束前和我联系。”

吴哲不准备再接茬,两个人都不再说话,就在他迷迷糊糊快要睡过去的时候,他听到齐征喊他:“吴哲?”

他只好转过身来答应了一声,不知道这位大哥想干什么。

“你们中队长,他好么?”

吴哲一下子清醒了,他睁开眼睛,看着齐征,想了想,回答道:“我们队长一切都顺利。”

像是放心了一样,齐征笑了笑,示意他可以继续睡觉了。

吴哲斟酌了一番语言后问:“您是九八年以前就认识我们队长了么?”

齐征坐了起来,和吴哲对视了一会儿,微微扬了扬眉:“吴哲少校,保密守则你忘了么?”

吴哲知道自己猜得八九不离十,一种奇怪的感觉充斥在心中,他再次打量了一下齐征,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思索良久,他还是说了一句:“我们队长过得挺好的,只是很挂念一个已经牺牲的战友。”

再抬眼,吴哲看到齐征的眼睛里,竟然有些湿润。

 

18.等我回家

 

早上七点多,新疆的太阳还没升起来,这让吴哲的生物钟多多少少遭到了挑战。

齐征看着用五分钟收拾完自己但很显然还没清醒过来的吴哲,笑着递给他一条口香糖。

吴哲挺感激地点了点头,口香糖的薄荷味道一下子冲到了鼻子里,人也清醒了很多。

又等了一会儿,屋外有车声响起,齐征和吴哲走了出去,看到一辆越野车停在院子里。两个人上了车,也没说什么,司机沉默地一脚踏上油门带着他们走了。

这一路又是漫长,中途停下了一次,在一座没挂名牌的楼房前,齐征让吴哲和他一起进去,两个人都换上了一套普通的衣服。

一直到黄昏才到达了目的地,下车后,吴哲被扑面而来的美景震撼了。放眼望去,草原风光无限壮美,天蓝如镜,雪山巍峨,到处都是雪白的毡房,实在是让人沉醉。

齐征也不催他,两个人站在原地看了会儿风景,吴哲问他现在要怎么办,齐征一副悠然的样子,说:“等着。”

吴哲听了,就继续抬头看风景,又问道:”这里叫什么?”

“恰甫河夏牧场。”

“听过,知道这里很漂亮,倒是没想到可以来这儿,只是这里似乎是个旅游区,安全么?”

“下一步的安排你后面会知道,应该不会一直住在这里,”齐征欣赏地看着吴哲,“你懂得果然不少。”

“我对新疆有兴趣,做了不少功课。”

齐征愣了愣,像是想起什么一样,眼睛里涌上些笑意。

“你们队长是新疆人,吃过他带的特产么?新疆的瓜果真甜。”

吴哲不动声色地问:“您不怕保密守则了?”

齐征失笑,拍了拍吴哲的肩膀:“任务结束后我们都会签保密协议,你我这八个月的所有交流全部都要吞进各自的肚子里,否则你就会上军事法庭。小家伙,我相信你是一名合格的军人。至于我是什么身份,你究竟能不能跟你队长提起我,你自己心里有数的。”

吴哲看着他的眼睛,不知道为什么,他在这一刻觉得齐征挺不容易的。

他想,命运还真是神奇,袁朗一直怀念的人,竟然由自己来替他相见。

而齐征,也许这只是他的一个代号,说不定他早已把真正的名字放弃,是自愿还是服从已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知道齐征很想念袁朗,却无法亲自告诉对方自己还活着。

世间太多无可奈何,只是既然已经选择了不同的路,就只能各自好好走下去。

 

一时间两人无话,过了好一会儿,齐征像是跟吴哲说,又像是有感而发的自言自语。

“每年都会有很多像我这样的人,我们必须让所有人都以为自己已经死了,久而久之,我们就连自己也骗过去了,我甚至都想不起来真正的自己是什么样子了。”

吴哲看着齐征,他的脸上依旧是淡淡的笑容,但他知道他的心里一定很难过。

这次任务结束后,他和他大概永远不会再有接触了,他继续“死”在所有故交的心中,袁朗也还是会再去那个小饭店缅怀他们的友谊。

吴哲一瞬间甚至胡乱地想过,如果齐征没有摊上这样的命运,他和袁朗会不会有结果?会不会有一天能够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如果那样的话,还会有后来他和袁朗的故事么?

一个微小的改变,就会使得整个命运的齿轮都转动不休。

说到底吴哲是个善良的好青年,大度,教养好,所以他在心里为齐征惋惜,他知道,无论如何,哪怕没法和袁朗在一起,齐征想要的,也绝对不是离开自己的兄弟。即便当不成情人,至少可以好好地呆在那个人身边,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能看似云淡风轻地问一个认识袁朗的人,他现在过得好不好。

有的时候,万般心气都抵不过命运的一个讽刺,就连自己也是如此。

两个人继续沉默,直到有人骑马飞奔而来,吴哲看到是一个牧民模样的中年人,自称叫艾力凡。他把一个密封的牛皮纸袋递给齐征,齐征打开看完,随即掏出打火机点燃了,转过头来看着吴哲,却是对艾力凡说:“我再跟他说几句话。”

吴哲跟着他走出去一段路,齐征叹口气,说:“上面要求我只能送你到这里,从现在开始你就跟着艾力凡,他会带你去见江央,并且负责你们在这里的生活。这八个月你们随时会被转移,或许还会转移到好几个地方,具体的转移地点只有到那时候才会知道。虽然你们的周围有人在跟着,但你依旧要24小时贴身保护他。当然……一些过分的要求,你可以拒绝,但我们还是希望你不要对他造成人身伤害,也不要用太极端的方式拒绝。总之……你是个聪明人,请把握好这个度。八个月后,还是会由我来带你离开。”

“我知道了,打得不能重,骂得不能狠——说实在话,我知道那个人的背景,我未必打得过他吧。”

齐征又叹了口气:“我替所有人谢谢你,虽然这是一个任务,你选择接受,但这个任务确实让人反感,上面也让我替他们向你说句抱歉。”

“不必说了,我既然是一名军人,就必须接受所有的任务,即便它变态到让人想吐。”

齐征深深地注视了一会儿吴哲,接着,向他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吴哲,我还是想说,如果你的想法有变化,一定要在这个任务结束前和我联系,若是能把你这样的精英人才给拐走,我的领导一定会开心地给我发奖金的。”

吴哲也向他回了个礼,笑着说:“我觉得您的希望会落空的。”

两个人一起哈哈大笑,齐征再次拍了拍吴哲的肩膀:“保重。”

“谢谢。”

吴哲跟着齐征走回去,跨上艾力凡带来的另一匹马,马儿认生,尥蹶子,踢蹬着到处乱窜,吴哲很熟练地摸着它的鬃毛和脖子,一会儿就跟它建立了良好的友谊。

有些人天生就让人愿意接近,人如此,连动物也这样亲近他。

齐征望着马背上的吴哲,向他挥了挥手,吴哲微笑,也挥手道别,然后一夹马肚,跟着艾力凡在草原上狂奔而去,煞是豪迈。

他在这一刻是那么的思念袁朗,他任凭这种疯狂的思念充溢在自己心里的每一个角落。

他在心里默默地对袁朗说,这八个月,我在离你家乡很近的地方,一定会好好保重自己。

队长,等我回家。

 

19.下马威

 

毡房里很温暖,这是吴哲跟着艾力凡进去之后的第一个感觉,让他那接连两天冻得冰冷的身体终于暖和了过来。

紧接着他便闻到了一股藏香的味道,让人感觉平和而安详。

艾力凡给吴哲倒上了热腾腾的奶茶就走了出去,他说江央过一会儿也会到这里,为了防止被跟踪,他过来的路线比吴哲要曲折得多。

吴哲笑笑,什么也没说,只是安安静静坐在那里喝着奶茶。

炉火烧得很旺,吴哲坐得很端正,即便此刻毡房里没有第二个人,他的脊背也依然挺直,仿佛随时准备应对一切未知的危险。

江央进来的时候吴哲正在把茶壶里最后一滴奶茶倒出来,他盯着空掉的茶壶的眼神看上去有些可爱,但很快便在看到江央后转为一种凌厉。

(以下他俩之间的对话应该全都是藏语,你看,我也不懂藏语,大家也不懂藏语,所以自动转化成汉语……)

“你就是他们送给我的那个少校?”江央打量着吴哲,脸上没什么表情。

吴哲在心里冷笑,同样也在观察着这个人。

江央与他之前想象的形象完全不一样,在吴哲的印象里,江央应该是一个面容阴沉皮肤黝黑膀大腰圆铁塔一样的黑社会老大人设,而此刻他眼前的这个男人,一双桃花眼十分显眼,不算很英俊,但放在人堆里也绝对算得上是帅哥一个,他没有穿一些奇奇怪怪的衣服,相反,只穿着简单的毛衣和牛仔裤。

而最重要的是,江央看上去很年轻,档案上说他三十多岁,可吴哲觉得从他的外表看上去要比袁朗小多了。

同样都是三十多岁,为什么差别就那么大?吴哲抽空在大脑里回忆了一下袁朗那张笑起来全是褶子的脸,突然就柔和了下来。

“我是那个少校,但请你注意用词,我不是送给你的,”吴哲站起来,把茶壶递给跟着进来的艾力凡,“奶茶很棒,我能再喝一点么?”

艾力凡笑笑,点头说好,接过去,转身又走出了毡房。

江央又看了一眼吴哲,但令吴哲奇怪的是,他竟然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径直走到毡房的一角坐下,开始自顾自地打坐起来。

他不说话,吴哲自然也不会主动跟他说话,等到艾力凡再次进来之后,吴哲才问道:“喝了这么棒的奶茶,请问我能帮你做点什么?”

艾力凡笑了:“吴少校,您什么也不必做,在这里的日子您若是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我说就好。”

吴哲点点头,笑着说:“我这个人不能闲着,闲着就会觉得很无聊,不知道你可不可以给我拿过来几本书,或者报纸和杂志也行。”

艾力凡说有,会给他送过来的,吴哲道了谢,想了想又问道:“没有别的安排了么?”

“没有了,不过您和江央先生都得随时做好转移的准备,或许很快我们就得到别的地方也说不定。”

吴哲表示出遗憾:“我还想好好看看这里的美景呢。”

“这个不难,明天我们就可以逛一逛,”艾力凡拍着胸脯,“一切都包在我身上,不过只能在这附近,不能走太远,这有点遗憾。”

吴哲有点小激动,心情也好了起来:“那已经很好了,我很知足。”

而这时江央却出声问道:“你刚刚说什么?”

吴哲回过头去,用他能听懂的语言解释了一遍,谁知江央竟然冷冷地说:“我不去,所以你也别想去。”

是啊,他如果不去,作为要24小时贴身保护他的吴哲,又怎么可能自己一个人去。

吴哲气不打一处来,如果说刚才江央的那句话吴哲还能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不往心里去,那么他现在这种明显的挑衅行为已经严重影响到吴哲的心情。

不给你个下马威你他妈的不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是吧?

 

吴哲瞅了瞅四周,新疆人民能歌善舞,毡房里常备乐器,他很容易就找到了挂在角落里的热瓦甫与冬不拉。

吴哲小时候学过不少乐器,冬不拉就是其中之一,因为当年在琴行里学吉他的时候偶然看到冬不拉,觉得很有趣,就跟着老师学了一阵子。

音乐都是相通的,吴哲拿下冬不拉,往依旧在角落里闭眼打坐的江央那边看了看,露出了狡黠的笑容。

吴哲轻轻拨动琴弦,果然,江央睁开了眼睛看着他,眼神里有一丝疑惑。

吴哲清了清嗓子,开始边弹边唱。

“冬不拉琴轻轻唱,

冬不拉琴情意长,

琴声告诉你和我,

草原永远是家乡。

冬不拉的琴声啊,

带来欢乐的时光,

冬不拉的歌声啊,

传遍辽阔的草原。

我愿化作那一只,

草原上的小百灵,

用那动人的歌喉,

歌唱幸福的生活。”

这是一首儿歌,曲调很是优美轻快,配合着吴哲漂亮迷人的嗓音,确实令人心旷神怡。

美妙的音乐总是让人无法拒绝,一曲唱完,艾力凡对吴哲竖起了大拇指,就连江央也在凝神静听,虽然表情还是很冷淡,但从坐姿上看,他似乎在音乐里放松了很多。

唱完,吴哲爱怜地摸了摸冬不拉,就像是在抚摸着情人的皮肤。

“很多年没有弹过了,没想到还能弹出来,献丑了。”

艾力凡连连赞叹:“吴少校,你唱得真好,请再唱一首吧。”

吴哲笑笑,把冬不拉放回原处,又把挂着的热瓦甫摘了下来。

他仔细地看了看这把琴,它的琴身偏小,共鸣箱是半球型的,上面蒙了张蟒皮,很显然,这是一把喀什热瓦甫,比起垣坎穆里热瓦甫那柔和清脆的音色来说,这把可是铿锵有力得多。

很好,吴哲在心中冷笑一声,接着转过头去,对着江央慢悠悠地说:“如果明天你不去看风景,那么,就在这毡房里听我唱歌吧。”

江央抬起头,似乎觉得吴哲这提议有些奇怪,他盯着吴哲看了一会儿,最终还是说道:“无所谓。”

吴哲笑得很是爽朗,如果此刻对面坐的是袁朗,那么他一定会立刻从这个笑容中领悟到一些事情。

可惜袁朗并不在这里,所以毡房里的其他两个人是不会知道吴哲的这个笑容代表了什么的。

“虽然……我并不会弹热瓦甫,只是以前见过而已,”吴哲仍旧笑,看上去很温柔且无害,“不过这没有关系,因为乐理总是相通的嘛。”

他用修长的手指拨动热瓦甫的琴弦——并没有什么调子,只是乱弹而已。

接着,吴哲越弹越用力,调子也越来越不着调——真的只是乱弹而已。

江央和艾力凡都皱起了眉头,吴哲看着他们的表情,笑容也越来越狰狞,就在这乱弹的调子伴奏下,他开口唱起了另一首歌。

一首必须要大声嘶吼才能唱出味道的歌。

“回!到!拉!萨!

回!到!了!布!达!拉!

回!到!拉!萨!

回!到!了!布!达!拉!宫!

来吧来吧!

我们一起回拉萨!

回到我们阔别已经很久的家!

拉呀咿呀咿呀咿呀咿呀咿呀拉呀咿呀咿呀咿呀咿呀!

来吧来吧来吧来吧来吧来吧来吧来吧!

来呀!咿呀!”

 

20.

 

等到一曲唱罢,吴哲看到眼前的两个人正目瞪口呆地望着他,就连从进来便一直在走酷拽屌炸天路线的江央也瞪大了那双桃花眼望着他。

吴哲在心里笑开了花,但表面上依旧不动声色,只是用一种云淡风轻的表情慢慢地道:“听见了吧?明天如果你不去,我会一直重复唱这首歌直到晚上。”

江央那双桃花眼骤然闪出一丝恶狠狠的光,他盯着吴哲,似乎想知道这个年轻的少校究竟在搞什么鬼。

吴哲毫无惧意地回敬过去一双凌厉的眼神,又说:“你知不知道这首歌唱的是什么?”

江央没有作声,吴哲径自说了下去:“这位歌手在最绝望的低谷里出现了一段快乐的时光,为了纪念这些无忧无虑的日子,他决定写一首歌。在这首歌里,西藏就是他梦中的家园,是迷人的香巴拉。”

顿了顿,吴哲继续说,语气变得铿锵有力:“西藏自古以来就是中国的领土,1951年“十七条协议”和平解放后,世界上从未有任何一个国家或者国际组织公开承认过西藏是一个独立的国家,更没有公开承认过所谓的西藏流亡政府。如果你还不清楚,我不怕每天都从早晨唱到晚上,直到你清楚为止。”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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