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蓝】你一生的模样（49）
21.
两个人起来的时候已经四点多了，叶修大概是累得狠了，死活闭着眼睛不睁开，手心一下一下地蹭着蓝河的胸前，时不时在那两个红点点上掐几把。
蓝河让叶修枕在自己的胳膊上，另一只手给他轻轻地把头发理顺。叶修的脸就在他的眼前，他甚至可以数清楚他的睫毛到底有多少根。
他看着他，从最开始在一起的那一天到现在，时间不算太长，可感情却深浓到无法用语言形容。
叶修看上去大大咧咧不拘小节，在他身上却是用尽了心。
自从和他在一起之后，没有极特殊的情况，叶修就再也没忘记过拿手机，无论何时何地都会带在身上，也尽量保持着有电的状态。
蓝河曾经问过他，原本这么多年不是都不用手机吗，现在是不是也习惯到离不开手机了。
叶修就笑着跟他说：“不是，我也不怎么跟别人联系，但我怕你找不到我会着急。”
叶修曾经在两个人视频的时候说过，自己现在已经看遍了网上所有男的和男的怎么搞一搞的教程，无论是视频还是帖子，全都看过。
蓝河那时以为他是开玩笑的，就说看那个有什么意思，要看的话看爱情动作片啊。
叶修就说，他又不是为了看那些，他是要看教程。
后来蓝河就随便搜了一个排在第十几页的帖子考考他，谁知刚说出来题目和作者名字，叶修就告诉他那楼主讲了一些很有用的注意事项，比如要多喝酸奶，吃粗纤维食物；比如一定要带套套，这样两边都不会感染。而且因为油性的会弄坏套套，所以润滑剂一定要用水溶性的。过了一会儿还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那楼主在最后叮嘱过，下面的那个一定要经常锻炼括约肌，具体办法就是夹紧，坚持一会儿，然后放松……
那一刻蓝河连不好意思都给忘了，只剩下震惊。他想起来叶修有一段时间天天跟自己说要多喝酸奶，啰嗦的他都烦了，只好给自己订了酸奶，每天都喝上一罐。
他还记起来，有一次他好奇搜索了一下叶修带过来的润滑剂，发现那个进口牌子贵得要命，几乎是所有牌子里最贵的。
还有，他们的每一次前戏叶修都要做很久，确保不会太痛了才进去。每一次结束后无论多累都会拖着自己去浴室清理，清理到身体里干干净净。
他们见面的机会有限，做过的次数也不算太多，可蓝河见过网上很多人说自己的第一次有多么痛苦，有的甚至因为1号不注意卫生导致他们形成了痔疮。
可蓝河没有，他没有任何不适，只有快乐，所有在别人嘴里说出来的那些痛苦蓝河统统没有感受过。之前他还觉得那些人是危言耸听，可后来他才知道叶修到底做了多少功课。
而这一切都只是为了他。
他就这么静静地看着躺在自己身边的人，他想，今生有幸能遇见这个人，即便用尽了他一生的好运气都是值得的。
又望了一会儿，蓝河听到叶修带着些微笑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还没看够呀，视线可真够灼热的。”
蓝河没说话，他伸出手摸了摸叶修的下巴，这人好几天没刮胡子了，胡茬又硬又扎手。
他摩挲了一会儿，对他说：“起来吧，我给你刮胡子。”
这是蓝河第一次给别人刮胡子，叶修笑着靠在洗手台边上，看蓝河把手洗干净，用温热的湿毛巾捂在他的下巴上。
蓝河就那么一边举着毛巾一边认认真真地盯着他的眼睛，两个人离得很近，叶修忍不住往前凑了凑，看上去似乎想要亲上来。
蓝河便笑着摇了摇头：“别闹。”
过了一会儿，蓝河把毛巾取下来，给他涂上剃须膏，然后慢慢地顺着胡子生长的方向刮了起来。
蓝河刮得很仔细，动作很慢，大概是怕伤着他，但手却很稳，一点也不抖。叶修知道这也是多年玩游戏养成的，一个手不稳的人，也不可能成为人才济济的蓝溪阁五大高手之一。
他看着那只手，不算大，可手指细长。叶修亲吻过这只手的每一寸皮肤，他还知道蓝河的右手中指变形得很厉害。
其实大部分上过学写过字的人右手中指都会磨起茧子，可蓝河的特别严重，大概是从小认真学习并且常年练习书法造成的。
现在这只手正在认真地为自己刮着胡子，叶修一抬头就可以看到蓝河眼睛里专注的光彩，好像自己此刻就是他笔下的一幅字一样。
刮完胡子的那瞬间叶修便吻了上去，蓝河没拒绝，就着这个姿势把叶修压在了洗手台后面的镜子上，一下一下地吻着。
如果可以，真想把时间静止在这一刻。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在这一刻，蓝河想，叶修就是他的永恒。
护工阿姨打来电话的时候，蓝河刚刚和叶修下了地铁。
他坚持要去送他，叶修叹了口气，没有拒绝。
他听到蓝河解释说自己今天一定回去，让母亲不要担心。大概那边说的是让他马上回去，但叶修听到蓝河十分坚决，他说：“我现在无论如何也赶不回去，您让我妈不要再催了，就这样吧，我挂电话了。”
挂了电话之后，蓝河愣了一会儿，忽然问他：“我刚才的态度是不是很不好？”
叶修望着他，他知道蓝河刚才是用了多大的勇气才那么说。蓝河一直都很孝顺，这大概是他第一次这么做。
他摸摸他的头发，摇摇头：“没有，阿姨离得远，不会听到的，一会儿你早点回去就好。”
蓝河没做声，陪着叶修慢慢地往前走。叶修没什么行李，两个人就这么并肩走着，谁也没说话。
走了一会儿，叶修忽然感觉到自己的手被蓝河牵了起来，十指相握的触感仿佛一下子传到了心脏最深处，像触电一样。
他侧过身去看着蓝河，蓝河的眼睛还是看着前方，但他听到蓝河小声地说：“我绝对不会和你说分手。”
两个人就这样牵着手走在机场里，自然有擦肩而过的人在盯着看，可蓝河的手却始终没有放开。即便在接收到某些异样眼光的时候会下意识地握紧，却还是坚定地不放开。
叶修知道蓝河是想用这种方式告诉自己他的决心，就像他从昨天开始便不断对自己说的那句话一样。
他停住了脚步，看着蓝河，那样的眼神太让人心疼，叶修知道眼前的这个人在承受着多大的压力。
当年那个阳光的小剑客，他的阳光都去哪儿了呢？
他努力让自己笑着：“蓝河，别说这个了，成吗？”
每说一次，大概就会让蓝河更害怕一次，叶修知道，是因为蓝河曾经给过自己这个承诺，所以他才会不断地对自己说这句话。
蓝河沉默了好久，也朝叶修笑了笑，他问：“你夏休期真的会过来吗？”
叶修就点头：“会的。”
“那我现在就去找房子好不好？”
“好，”叶修拍拍他的肩膀，又揉了揉他的头发，“回去吧，我这就去安检了。”
“再陪你一会儿，还有时间。”蓝河摇摇头。
“嗯。”叶修拗不过他，只好点头答应。
然后他听到蓝河说：“无论如何，我永远都不会变心，你信我。”
叶修就笑，说：“我信，我当然信。”
六月下旬的某个周五，蓝河正在办公室里加班，蓝雨新一批周边的初步方案要马上交给总经理。这段时间喻文州的整个团队都在忙着这件事，蓝河作为主要的创意人员更是忙得不可开交。
战队的相关周边一直是俱乐部很重要的经济来源，随着联盟这么多年的发展，各大俱乐部已经推出了无数种周边，所以新周边的设计和推广越来越难。
究竟怎样才能脱掉窠臼设计出新颖有趣的东西，是企划设计部门的头等大事。毕竟什么明信片书签U盘战服之类的都出了好多套了，粉丝也是会审美疲劳的。怎么样才能刺激他们的购买欲望，就要看新周边有多吸引人了。
蓝河这次提出了一个比较有创意的想法，就是把钢笔设计成战队队员的形象，并且已经和G市一家很有名的钢笔厂家做了接触。
对方也很有兴趣推出这一系列的钢笔，表示只要蓝雨能授权，那边一切都没有问题。
喻文州也觉得这个想法很不错，在越来越少人去拿起钢笔写字的时候，推出这样的周边也算是对硬笔书法的一种推广。喻文州自己的字写得还不错，因此他对这个创意很是欣赏，准备将蓝河的这个想法作为下赛季蓝雨周边的主打来推广。
在联盟所有的战队里面，轮回的周边是做得最好也是最有市场的，当然这很大程度上是因为荣耀第一男神在那里。随随便便一套海报就能卖出几百万张，别的战队只能羡慕嫉妒恨。
这年头，什么都得看脸，黄少天忿忿不平地吐槽：“我一点也不觉得周泽楷那张脸有多帅！”
“少天说的是真心话？”喻文州一边看着文件一边抬起头来朝黄少天笑笑，“真回1，假回2。”
“……”黄少天憋了半天，还是举起手指头比了个2。
蓝河就笑了起来，他说：“黄少，在我眼里你最帅了。”
黄少天立刻得瑟了起来：“小蓝桥啊，我就觉得你的品位最不俗了！那些小姑娘太肤浅了，论整体魅力他周泽楷哪里比得上本剑圣啊！”
“那必须的呀！”蓝河继续发自内心地说。
手机便是在这时响起，蓝河接起来，对方的声音和叶修竟然有一些相像，只是更加有磁性。
蓝河听到对面的人彬彬有礼地对他说：“请问是许博远许先生么？我是叶修的父亲，我叫叶善清。”
…………
蓝河在那家咖啡厅门口足足站了十分钟才让自己看起来很平静，他想，就当现在是在毕业答辩，或者是在参加辩论赛，或者是参加校园歌手大赛，或者是……
他好好地做了一番心理建设，终于推开门走了进去。
叶修的父亲非常儒雅，如果单纯只看他的模样，蓝河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把这个人和叶修联系起来的。
“叶叔叔好。”他走到桌前打了招呼，小幅度地鞠了个躬。
叶善清看起来很和气，示意他坐下来，不要这么客气，然后非常贴心地给蓝河点了杯冰咖啡。
“今天很热，看你满脸都是汗，喝点冰的吧。”
蓝河赶忙道谢，坐在那里，表面上看着很平静，其实内心十分忐忑。
从接到叶修父亲的电话开始，他的心就在一直狂跳，虽然对面的人看上去十分和蔼，可他知道，叶修的父亲不可能平白无故地联系他，更绝不可能只是为了请他喝一杯冰咖啡。
脑海中无数的小说情节这时候争先恐后地蹦出来，蓝河觉得自己有点乱，所以他深吸了一口气，对叶善清说：“叶叔叔来G市是？”
“这边有我的一个老朋友，我刚才就是从他家过来的，他一直在夸奖你。”
蓝河诧异得要命，叶修父亲的老朋友认识自己？
看得出来他的疑惑，叶善清笑着说：“你肯定认识，他叫齐征，在G市军区总医院工作。”
蓝河瞬间明白了叶修的父亲说的是谁，也明白了这么说就代表他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家庭情况。
他说：“原来是齐大夫，我妈妈住院期间真的多亏了他，当然我也知道，更应该谢谢叶叔叔。”
叶善清却只是笑着摆摆手：“不说这些了，我今天来找许先生是有两件事……”
蓝河连忙说：“您喊我小许就行了。”
“好，那就喊你小许。其实我知道你在游戏中的名字，非常好听，叫蓝桥春雪对吗？不过我一把年纪就不赶潮流了，所以还是称呼你的真实名字吧。”
蓝河点了点头，心里还是一团乱，只好问道：“叶叔叔您来找我是什么事呢？”
叶善清就笑：“第一件是要感谢你，谢谢小许过年时送我的那幅字，写得很好。这么年轻能有这么好的字，丰筋多力，矫若惊龙，看得出是年少时一直坚持下来的功夫。”
“谢谢叶叔叔夸奖，我十分荣幸，您能喜欢我真是太高兴了。”
“我很高兴看到年轻人热爱书法艺术，现在越来越多的年轻人都只会在键盘上打字，有的甚至连普通的字都写不好，更不要提软硬笔书法了。”叶善清眼底的欣赏是真心的，只是蓝河心底一直忐忑不安，所以还是没能笑出来。
“至于第二件事……”叶善清微微一笑，从公文包里取出了一份文件，轻轻推到蓝河面前，“是想让小许你签下这份文件的。”
那一刻蓝河心里想的是，该来的总会来，电视剧中常常出现的情节终于要在他面前上演了。
高富帅和灰姑娘，高富帅的父亲老高富帅不同意他们在一起，所以拿出后面写着很多很多0的支票拍在灰姑娘面前，说只要你离开他，这些钱就是你的。
电视剧里的灰姑娘似乎都是有骨气地把支票撕碎，或者一巴掌拍到老高富帅面前，说你竟然拿钱来衡量我对他的感情，你看不起我！
唯一不同的是，他不是灰姑娘，他是灰少男。
蓝河想，他是应该撕碎呢还是应该尽量有礼貌地推回去就可以呢？毕竟那是叶修的父亲，毕竟他这么做也是出自为人父母对孩子的关心……
蓝河想了很多，叶善清看着他脸上不断变幻的精彩表情，大概是猜到了蓝河在想什么，便苦笑着叹了口气：“你先看看上面写的是什么。”
蓝河这才低头看了看那份文件，而当他看完的时候，他抬起头看着叶善清的目光里满满的都是震惊。
“叶叔叔……您这是……”
他设想了很多种结局，可没想到会是这一种，这出乎他的意料。
这份文件上明明白白地写着，叶善清将名下的两千万人民币以及H市的一份产业转让给叶修和自己。
是的，是叶修和自己。
“小许，我就开门见山说吧，你别笑话。”叶善清朝他笑笑，但蓝河却能感觉到他眼中的无奈。
“我们家说到底还是叶修他妈妈说的算，她的脾气是说一不二的，不好沟通，也听不进劝。我不知道你是否听叶修说过，他妈妈拟了一份断绝关系协议书，让叶修在你和家人之间做出选择。一旦他选择了你，他妈妈便会让他签了那份协议书，要求叶修从此之后和我们一刀两断，家里一分钱的财产都不会属于他。
“当然了，先不说这份协议具不具备法律效力，他妈妈之所以这么做，无非是心里有气，想拿这件事逼他做一个选择。他妈妈想要的结果自然是希望叶修能服软，跟你分开，然后回到家里去。但其实我知道，他妈妈自己也知道，叶修如果真的在乎钱，也不会在十五岁那年就离家出走了。
“他不是个贪钱的孩子，更不是个轻易受人威胁的人。原本之所以一直拖着，还会说好话劝劝他妈妈，都是因为这孩子心里还是有我们的。可是他妈妈一再相逼，我能看出来他也不耐烦了。前几天我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的意思是如果他妈妈再这么逼他，他会签那份协议书的。
“他妈妈那个人从来都是只有别人求她不可能她求别人的性格，要是叶修真签了，大概从此之后就是老死不相往来了。她跟我说过，这么多年已经过来了，好像一直觉得就叶秋一个儿子似的。叶修要是真签了，证明他心里也没有我们，那就这样了断吧，就当没他这个儿子。
“我很怕事情到了这一步，可我也知道自己儿子的性格，所以我才会急着来找你，想先把这些钱转到你们名下。数目不多，但也算是我这个做父亲的给他的东西了。我知道他是不会要的，因此才来找你，小许你只要签个字，我会让人把钱转给你们的。
“你刚才肯定是误会了，我没有想拿着钱来找你让你离开他的意思。虽然我心里确实不好受，但我尊重他的选择。也希望你别怪他妈妈，她身体不好，又传统又要面子，不能接受这样的事情。但她心里也是很难过的，毕竟这一次，她可能真的要失去一个儿子了。”
那天蓝河一直到回家之后都是浑浑噩噩的。
那份文件他自然是没有签的，叶善清也没有勉强，只说让他考虑考虑，还说也可以跟叶修商量一下，想通了就联系他。
自始至终绝口不提一句希望他能离开叶修的话，自始至终都只是希望他们能收下这些钱。
可蓝河脑海里却一直不断地重复着他说的那句话，他说，你别怪他妈妈，毕竟这一次，她可能真的要失去一个儿子了。
可怜天下父母心，蓝河虽然难受，却也不想去怪叶修的母亲，更不想去怪叶修的父亲突然带着这些钱来找他。
无论这是发自内心的想法，或者仅仅只是亲情牌的战术，他都不愿意去怪这位老人，就像他也不想去恨自己的母亲一样。
这一个月来他的工作都很忙，叶修那边什么也不说，只是每一次聊天的时候都说自己一切顺利。
他不知道叶修那边都经历过怎样的波折，可他知道并不会是一帆风顺的。他难以想象假设叶修真的签下了那份协议书，自己这辈子会背上怎样的心理包袱。
蓝河开始在每个夜晚思索这件事，究竟他和叶修在一起是不是正确的。即使别人都说感情的事是没有对错之分的，可他们在一起却让两个家庭的人都不快乐，这到底算不算是他们太自私呢？
就像母亲说的那些话，男女之间的婚姻若是不被祝福尚且无法幸福下去，更不要说他们是两个男的。
可每当他动摇的时候，心里有句话却一直在重复着——他答应过叶修，不会跟他提分手。
他就那么硬撑着，直到有一天叶修给他打电话：“蓝河，我爸跟我说了他找过你的事，你怎么不跟我说呢？”
蓝河就苦笑：“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
“他要是给钱你就收了吧，”叶修却是这样说道，“两千万，后面多少0啊，蓝河大大你可真是好样的，这样的诱惑都能经受住，我崇拜你。”
蓝河知道他是在逗自己开心，可这一瞬间他却像受到了惊吓一样对着叶修喊起来：“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要签那份协议书？”
叶修沉默了好久才苦笑了一声：“我如果不签，那就不能跟你在一块儿了。”
“你别冲动！你要是真那么做了，我会一辈子觉得自己欠你和你爸妈的，你明不明白？”
叶修便又笑了一下，慢慢地重复了一遍：“我要是不签，我就不能跟你在一块儿了。”
蓝河在那瞬间真的很想说叶修我们分开吧！我们分开，两个家庭就都痛快了，大家就不用互相折磨了，也不会有这种令人崩溃的选择题了。
可他又想起自己对叶修的那个承诺——他绝对不会先提出分手。
他苦笑着，静默着，好一会儿才打破沉默。
像对叶修说，却更像是自言自语。
他说：“我太累了，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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